六年級國語第一課,是一位美國人發起藍絲帶運動,發起人把一條藍絲帶送給她想要讚美或感謝的人,再給對方2條藍絲帶,請他送給想讚美或感謝的人。
我問孩子們,「你們想把藍絲帶送給誰呢?」
幾年前有一位行動不太方便的阿嬤,在每個星期一的早上總會到學校來,就坐在輔導老師教室前的長椅上,輔導老師會放下手邊的工作跟阿嬤聊聊,有時看到輔導老師輕輕拍著正在落淚的阿嬤。
我問輔導老師:「阿嬤怎麼了?是你的家長嗎?怎麼常常上來?」輔導老師說:「是幾年前的學生阿嬤,每個星期一就會上來跟我聊聊天,借一點錢。」一個禮拜輔導老師會給阿嬤500元....我好驚訝!!「她每個禮拜上來跟你借錢,你還能對她這麼和藹可親?」
輔導老師說:「這阿嬤真的很辛苦,行動不方便年紀大沒辦法去工作,親戚鄰居都不願意幫忙了,她才忍著腳痛上來找我,我陪阿嬤聊聊天不要讓她想不開,就當作心理諮商了,願意踏出家門走走,讓我看到她還健康,知道畢業的那孩子有正常去上課....」「500元就當作她來打卡上班,反正我每個月都在捐錢,把錢拿來給阿嬤買菜養3個孩子多好!!!」
如果是我遇到這樣的阿嬤,我能不能有這樣的耐心?每個星期要接收一個無助的阿嬤在生活上困難的點點滴滴,還給阿嬤500元的買菜錢,這真是要有很大的耐心。
可憐之人必有無法解決的問題,我們試過很多方法,給很多資源,還是不能改變阿嬤家的經濟狀況,更無法改變他們長期的生活方式,無法改善問題,那就像是個無底洞,我們填不滿。
我跟輔導老師決定不再給阿嬤現金,只針對孩子幫忙,提供孩子們鞋子、書包、衣服,有物資、米時輔導老師會專程送一份給現在沒辦法再去學校的阿嬤,把阿嬤家可以讀書的2個孩子放學後安置在安親班,讓他們至少功課能完成、遇到困難有老師可以問。
只要到過年過節、寒暑假時,就看到輔導老師忙碌的送物資到這幾年輔導的家庭去,即使孩子畢業多年了,輔導老師還持續關懷。我跟輔導老師開玩笑:「又沒有行政加給,你這麼拚!!」她反問我:「你不也是放不下?」
就是一句放不下,讓我們兩個這麼多年互相鼓勵和提醒,一直在想辦法調整幫忙弱勢家庭的方式,找出讓孩子好好讀書最好的方法。
即使前幾年遇到不支持的校長,我們也撐過了那4年。這個沒有行政加給,沒有成果資料可以得到任何獎項的工作,我們做了十幾年。
有心,可以戰勝一切。
我的第一條藍絲帶,送給在輔導工作上20幾年,不求回報,永不放棄的輔導老師~黃為寧老師。